吾父耶和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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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 生与死的战斗,绵延无尽!(第2/2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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私有制的强化,乃是大势所趋,终有一日会诞生绝对私有制的概念。


在20世纪初的伦敦,那个维多利亚时代的余韵里,即便是偷窃他人的家中的一株草填肚,都能被判处两周的监禁。


这并非是因为那株草有多么高昂的价值,仅仅是因为偷窃这个行为,侵犯了神圣不可动摇的“私有制”,驳斥了神圣的“大手”。


但盖里斯要说,私有财产不是绝对的、无条件的,世界属于所有人而不是某些人。


盖里斯阻挡不了私有制的强化,甚至于他将会亲自放出猛虎,在这个时代到处噬人。


但盖里斯终究不是什么“金牛犊”的信徒,不会教人去拜那要被焚烧成灰偶像。


因此,无论时代怎么变,无论大势走向何方。


盖里斯都要说:【要供应食物与饿莩,你若不给他食物,便等于杀死他。】


【贫乏的人、赤贫的人……努力工作却依旧活不下去的人,自有上帝所赐的一部分等待着你去取用。】


这就是生命,是神的赐予,是一种礼物,是不可触犯的东西。


盖里斯必须在历史中与受难者同行,为人的生命而战斗应当是每一个人的义务,这是一场绵延无数代、关乎亿万人的战斗。


任何盖里斯的信徒,都不该袖手旁观,只要有人的生命还在被死亡的律令所威胁,就需要有人来战斗。


马克思曾说过:“如果一个人愿意变成一头牛,那他当然可以不管人类的痛苦,而只顾自己身上的皮。但是,如果我没有全部完成我的这部书(至少是写成草稿)就死去的话,我的确会认为自己是不实际的。”


盖里斯也是如此。


……


活着,已经万分艰辛了,如果没有一点希望的烛火,能够照亮未来。


那么这一切,就太悲哀了。


对自然的崇拜诞生了泛灵信仰,在泛灵信仰中,人也只是万物之一,同万物没什么区别。


用人来献祭、用人来做牺牲,这都再正常不过。


不过、无一例外的,随着时代的发展,用人做牺牲的事,也越来越少。


人的地位开始在万物中被抬升了,基督教神话中,亚威创世乃因人而创。


在东方的思想中,人成了万物灵长。


但人与人之间亦有差距。


【主曾言:“世上有贫者,因有富者;有富者,因有贫者。”】


【富人的财富乃从穷人的苦难中剥取,如参天巨木的根须深植于贫者的凋零。】


所以,为了弥补这差距,为了用精神世界的富足来弥补物质世界的贫乏。


强调神看重赤贫、神贫之人的基督教与伊斯兰教,加上转世轮回的佛教,成为了世界三大宗教。


这三大宗教,无一例外,都向穷人们许诺了优于富人的来世。


这是北欧信仰、希腊信仰、罗马信仰乃至于传统道家信仰,原先都未考虑过的事。


也因此,即便是在科学迅猛进步的21世纪,世界三大宗教或许渐渐缺失了对世俗的影响,但三大宗教的信众,却依旧在增长!


至于12世纪,就更不必多说了,但盖里斯一头闯入那些东正教徒底层聚会中的时候。


即便他未曾展现过任何神迹,仅仅是依靠着一手医术,加上对圣经的全新解读,他便将自己的影响力,如春雨一般浸入了这片信仰干涸的戈壁。


只不过,事情不可能一帆风顺。


在又一次的底层聚会结束后,盖里斯便曾留意到有一位信众的神色,不那么自然。


只能说,纵然东正教徒是社会的边缘人,但天主教教会也不可能真的放任不管,这就处于一种,我可以不要,但别人不能碰的状态。


在博特伦的教堂中,这座石头修葺的殿堂里。


主教伯尔纳倾听着身旁人的汇报,越听、他眉头便皱的越紧。


有关盖里斯的事情,他早就开始关注了,毕竟着能从活人身体里,切掉一截肠子从而把人救活这个事,可太有话题度了。


这个时候,就有必要提及一件事。


中世纪作为一个跨度非常广,地域面积同样非常广的概念,不同教会、不同教士之间,他们在很多事情上,并没有达成共识。


因此,纵然现在这个时代,猎巫运动尚未大规模开始。


但有关“巫术”的嫌疑,却始终都是存在的。


只不过由于,先前的时候普利万对盖里斯非常照顾,因此教会始终都未去上门找过。


但现如今、盖里斯已经不只是行医了,更不只是用希腊语去解读圣经,更是带着这些东正教徒,开始重建他们之间的社会秩序。


盖里斯带着人用圣经识字,让他们反思圣经的教诲,致力于慈善,让信众互帮互助。


这些底层聚会自行主持各种圣事,着力于改善邻里关系,甚至还在人谋划修桥铺路。


对于法兰克人来说,对于真正关心这方面的法兰克人来说,这简直不可思议。


因为那些迷茫信仰的基督徒们,竟然开始在信仰上愈发富足了起来!


如果说一个人有巫术嫌疑,那么还不足以对教会的利益,产生什么巨大的影响。


可若是一群信仰上的误入歧途者,竟然过得比走在正道上的信众还好,展现出了更加富足的精神世界。


这就有问题了。


因为这是在质疑他们教会的正确性。


谁允许你们过上好日子了?!


你们现世的苦难,才是对法兰克人信仰最好的辅助!


因为你们有背圣传,不承认圣彼得传承者的权柄,活该在现世受苦!


主教坐在教堂的讲坛上,面色沉重,眉头紧皱,眼中闪烁着愤怒与失望的神色。


“我们必须去谴责,他这是在撼动我们信仰的根基。”


“那家伙的医术不过是愚弄无知者的谎言,是魔鬼的伪装与阴谋!”


“他是在用谬论来误导那些虔诚的灵魂,真是令人发指!”


一旁的那几名司铎神父,在听到主教的发言后,一齐点头。


盖里斯行医其实影响不大,只要他愿意将自己的医术解释为“来自上帝的恩赐”。


那么,日后说不准还可以包装出一位“圣人”或神迹的执行者,这是有利于信仰传播的好事。


但这家伙居然投靠了东正教?


纵然现在东正教,还谈不上是异端,可这宗派之别,已经非常明显了!


这种事情,是无法忍受的!


必须从重!从快!从严!


更何况,他居然说什么:【贫乏的人、赤贫的人……努力工作却依旧活不下去的人,自有上帝所赐的一部分等待着你去取用。】


这、这……这不是鼓动那些人去偷、去抢、去造反吗?!


有些人啊,就不能乖乖饿死在家里,别出来替人添乱好吗!


基于这样的思想,博特伦的教会,做出了自己的决断,并随时准备出击。


与此同时,在不远处的的黎波里堡,在城堡的最安全、最隐秘的塔楼里。


的黎波里伯爵雷蒙德三世躺在床上。


他感觉自己要死了,这是他人生中唯一一次,如此真切的感受到死亡正在迈步而来。


能感受到那死亡之天使已降临至他身旁,静静等待他气绝的瞬间,以迫使他品尝死亡的苦涩。


当躺在病床上回首往事时,雷蒙德陷入了迷茫:自己这一生究竟有何意义?


与雷纳德对穆斯林的深刻仇恨不同,他也并非如巴利安那样追求理想的真正骑士。


他只是一个普通贵族,因父亲的缘故继承了的黎波里伯爵的头衔,在鲍德温三世的指引下,他在耶路撒冷王国的宫廷中成长。


他曾劫掠东罗马帝国的海岸,也在哈林之战中被努尔丁俘获,随后在阿勒颇度过了将近十年的流亡生活。


赎身后,他迎娶寡居的埃斯基瓦,成为耶路撒冷王国加利利的领主,逐渐成为最有权势的十字军领主之一。


如同许多贵族一样,雷蒙德渴望获取土地与财富,谋求更高的权势。他曾两度出任耶路撒冷王国的摄政,并与萨拉丁签订密约。


然而,昔日的荣光在加利利海西的战斗中化为乌有。


在萨拉丁的军队面前,雷蒙德意识到自己曾追求的一切是多么微不足道。


他惊慌失措地逃回了的黎波里,往日的显赫并未给予他勇气,继续与萨拉丁对抗。


经历这一切后,雷蒙德终于意识到一个令自己痛心的事实:他不过是个懦夫。


从那时起,雷蒙德便染上了重病,对财富与权势的欲望渴求被无情地抽空,只留下他这具受尽煎熬的躯壳在世间徘徊。


可,雷蒙德终究是不想死,毕竟好死不如赖活。


忽然,就有一位侍从,轻轻推开卧室的门,控制着自己的脚步,来到了的黎波里伯爵的身侧,对着伯爵低声耳语了几句。


“什么?你是说博特伦那边有神医?包治百病?割了人肠子,都能叫人活下去?!”


“快!快去帮我请来那位医生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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